近日,深圳海关关开展专项查缉行动,摧毁1个利用跨境电商渠道伪报贸易性质走私进口化妆品、奶粉等商品入境的特大犯罪网络,共抓获嫌疑人17名,现场查扣涉嫌走私的各类化妆品67吨,涉案案值逾2亿元。
兰迪海关部结合曾办、在办案件及裁判文书网中的公示案例,分析跨境电商走私犯罪的常见形态、辩护要点及裁判要点分析,以供相关业者参考。
一、跨境电商走私案件常见犯罪形态
从跨境电商走私犯罪的犯罪形态来看,绝大多数以伪报贸易方式走私,即将本应以以一般贸易方式申报进口、个人邮递物品进境的货物以跨境电商贸易方式向海关申报进口。其中还有部分同时还涉及低报价格走私进口。
1.伪报贸易方式
跨境电商走私犯罪中的伪报贸易方式一般表现为:跨境电商企业通过搜集个人消费者身份信息,伪造虚假个人消费者订单、支付单、快递单,再以跨境电商贸易方式伪报进口,最后发往实际收货人。详见下图:
2.低报价格
跨境电商走私犯罪中的低报价格一般表现为:跨境电商企业、跨境电商品台企业通过搜集平台产生的订单,以虚拟交易调低商品价格,再将虚拟订单推送海关并以跨境电商贸易方式申报进口,最后发往实际收货人。详见下图:
二、跨境电商走私犯罪辩护应深度结合海关专业领域知识。
根据刑法的规定,走私罪,是指个人或者单位故意违反海关法规,逃避海关监管,通过各种方式运送违禁品进出口或者偷逃关税,情节严重的行为。走私犯罪中的定罪量刑对于犯罪数额的认定是一个重要因素,但是从各类判决反映的辩护意见来看,只有少数涉及海关专业领域,大量辩护意见仅仅围绕普通刑事犯罪的量刑情节展开。
1.关于暂定税率在计核偷逃税款中的运用问题。
笔者结合一起公示判例,其中有一项涉及2015年6月日执行的暂定税率,而案发期间正是在暂定税率实施期间,应当适用暂定税率。在提出辩护意见时,要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出口关税条例》的规定,阐述适用暂定税率的条件及适用的法定性,而不是简单提出税率高与低的问题。
2.关于减税中的重复计税及货物数量问题。
涉税走私的减税问题涉及到对案件证据的审核与运用,与事实与证据密切相关。辩护人在事实与证据基础上,提出减税的意见,必须有量化的建议,指出具体有哪些票、多少税款不属于偷逃税,应当扣减的明确要求,否则法院会因无所适从而不予以采纳。
3.关于包税中的清关费事宜。
清关费用包含进口税款,就是典型的包税进口。在包税走私中,当事人往往会低报价格,因此,辩护重点要放在有无低报价格,委托人有无合谋或放任跨境电商企业低报价格上,并分析海关认定的实际成交价格或者其他方法得出的计税价格,如果放在清关费够不够交税上,则容易被法院拒绝采纳。
4.关于商品归类事宜。
提出异议就要深挖细究,作为辩护律师对于进口商品应当有明确的认识,在尊重事实基础上,依据商品归类规则,清晰地得出归类结论、用以支持辩护意见,否则无法达到辩护效果。
三、 法院判决观点分析。
1. “按法定税率计核”、“法定的税率征税”之表述不妥。
我国法定税率有多种,最惠国税率、普通税率、协定税率、特惠税率、暂定税率,还有保障措施税率、反倾销税率、反补贴税率等等,都是法定税率,其适用均有一定的条件。“按法定税率计核” “法定的税率征税”,是按哪个法定税率来计核?正确表述应当是“依法适用税率进行计核”。
2.关于协定税率的适用,以正常通关申报来对照走私案件,难以服众。
正常通关申报中协定税率的适用以原产地证书为准,辅以“直接运输”规则等,但是在走私犯罪案件中,如果侦查机关已认定货物原产于自贸协定成员国,则适用协定税率的基本条件已具备,如仍然以没有提交原产地证书等为由拒绝适用,则于法无据。
3.作为新兴业态,对于跨境电商中违反规定的行为,在定罪量刑时应当谦抑,慎用刑罚。
跨境电商是新兴行业,规矩虽然很多,而法律规范却不完善,规范的效力层级(只有规范性文件)有限,造成有的企业和个人在进入时,没有充分的风险意识,错把跨境电商零售进口税收当成一旦进入即可享受的优惠政策,忽略了政策中对“消费者”精确定位,以及跨境电商业态下的独有合规要求。尽管其中企业与个人有错,但是政策新出台,其本身也在实践中探索,失误在所难免,因而应当具备容错机制,对于当事人的过错、漏交税款行为,尽量采取行政纠正措施(补税、行政处罚),避免刑事制裁。
跨境电商参与企业及个人合规及风险控制要点请参考深圳兰迪主任、海关部主任孙国东:《跨境电商走私刑事风险防范要点及控制秘诀》
兰迪海关部成员,中国律师资格,法律硕士。广东省劳动争议调解员资格,深圳市福田区人民调解员资格。2017年起从事政府法律服务工作,在福田区人民调解员技能大赛中获得个人三等奖。
2020年开始致力于海关领域的法律服务,专注于走私刑事辩护、海关行政争议解决、关税筹划和争议解决、商品归类、海关稽查、进出口合规、跨境电商等法律服务。跟随指导律师及团队律师办理多起疑难复杂海关刑事、海关与涉外行政案件,多次取得取保候审、不移送审查起诉、不起诉等良好办案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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